内容摘要：滋生于本土的邪教组织“全能神”目前已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公开资料显示，该教派已在以意大利、美国为首的欧美地区和以韩国、日本为首的亚洲地区进行渗透，并在我国港台地区都有发展。当前邪教活动依然活跃。遏制邪教活动，深化邪教治理，仍然是摆在全社会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本文以S市近5年来对邪教组织“全能神”的治理为研究对象，对其中显现的突出问题进行分析、总结，并提出防控建议。
关键词：“全能神”；邪教组织；S地区
作为一种社会现象，邪教问题由来已久。其本身反人类、反科学、反社会和反政府的自身属性，决定了邪教问题具有极强的复杂性和顽固性。最近10年以来，在国内外复杂形势的影响下，一些打着宗教旗号的邪教团体在国内不断滋生蔓延。截止到2020年6月，我国认定的邪教组织和有害气功团体共计37种。[1]它们通常采用诱骗绑架等暴力手段，严重威胁到国家安全，制造社会混乱和恐怖，成为破坏社会稳定和社会生活的毒瘤，危害越来越大。目前，治理邪教活动是一项事关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重要任务。当前邪教活动依然活跃。遏制邪教活动，深化邪教治理，仍然是摆在全社会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S地区地处长三角核心地带，至2021年末，常住人口超过2400万人。本文以S市近5年来对邪教组织“全能神”的治理为研究对象，走访S市有关部门、“全能神”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对其中显现的突出问题进行分析、总结，并提出防控建议。
2012年，邪教“全能神”组织传播“世界末日”的歪理邪说以来，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震动。以百度引擎搜索词条“世界末日”和其他传统宗教词条为例，仅2012年6月至2013年3月前，“世界末日”搜索频率呈现出一个极其突兀的尖角状态，反而搜索佛教、基督教这些宗教类条目的频率，相比“世界末日”搜索而言，少之又少。见图一。
图一：2012-2021年百度引擎“世界末日”和“佛教”、“基督教”搜索频率对比图
总体而言，自邪教“全能神”组织2012年“世界末日”社会面反宣活动以来，S市仅在2012年全能神散布“世界末日”前后拘捕“全能神”成员400多人。[2]近五年来，S市对防控邪教“全能神”组织的传播、渗透方面，相比10年前该组织第一次全面进入社会宣扬“世界末日”等歪理邪说时期，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全市加大了防范力度，邪教“全能神”活动案件逐步减少，整体情况可防可控。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关于邪教“全能神”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从教义角度和从社会历史发展角度对该教进行的调研或分析。那时，“全能神”以“东方闪电”命名。前者以香港建道神学院跨越文化研究系副教授滕张佳音《“东方闪电”信仰上的错谬》一文为代表，后者则可参考美国汉诺威大学历史系教授连曦专著“Redeemed by Fire: The Rise of Popular Christianity in Modern China”中关于近年来以东方闪电作为大陆民间基督教为个案研究的章节。[3]本文即在上述研究成果基础上，结合近年来关于“全能神”的境内外媒体报道、深度分析等内容，进而以其在大陆地区和港台地区不同的传播模式和手段为中心，分析其在教义上对传统基督新教的改造和歪曲，揭示其在境内外传播手段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展示近年来“全能神”在国内外发展中呈现的新特点。
1998年，美国全美福音派联盟（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 in the United States）主席唐纳德· 阿古牧师（Rev.Donald Argue）认为，中国可能经历“基督教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复兴运动”。[4]而实际上，正如连曦在《浴火重生——现代中国民间基督教的兴起》一书中所指出，所谓中国基督教运动的高涨，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复兴，也不是让一个凋零了的西方信仰重获生机，而是重新塑造一种日益显示出与本土民间宗教具有延续性的“基督教信仰”。[5]而且，这些民间基督教无论是以基督教或是天主教形式出现，都强调治病、神迹、以及利用灵界手段，片面强调信仰灵验，能给人带来各种裨益。对此赵文词（Richard Madsen）认为，许多农村的天主教徒其宗教行为“接近巫术”，乡村基督徒中也有类似现象。[6]究其原因，曾担任我国国家宗教局局长的叶小文曾在《邪教问题研究：邪教问题的现状、成因及对策》一文中，引用杜尔凯姆的语言分析指出，市场经济大发展中的“失范”、“失衡”，以及中国社会大变动中的沉渣泛起，中国成为各种信仰竞相争夺的意识形态市场。[7]
据叶小文统计，“80年代以来，我国部分地区陆续出现了一些邪教组织。据公安部调查掌握，国内邪教活动突出的有15种，其中境外渗入的有7种，活动涉及全国782个县(市)，一度影响群众50余万。”[8] 这其中，就有“全能神”这一邪教，从近期境内“全能神”特别是苏皖牧区活动状况来看，它还呈现出新的发展趋向和多元化传播手段，呈现出日益国际化的特征。
由于最近国际形势的变化和近期新冠疫情的影响，加上S地区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其独特的地理优势和经济体量势必对邪教“全能神”组织防控工作带来新问题和新挑战。特别是在国际上，2021年6月1日，随着韩国《难民法》修正案的通过，自2020年8月起，韩国法务部已经陆续公布中国籍赴韩假难民申请被驳回名单共计15批，在这期间，中国籍“全能神”信徒仅1人获得难民身份。而滞留韩国的中国籍“全能神”信徒已突破1000人。[9]在未来一两年内，他们在韩国的难民申请遭拒以后，有一部分人极有可能潜回国内，还有一部分可能在全球范围内寻求新的“难民庇护”。
此外，在疫情期间，该组织美国总部先后在2020年3月15日和8月9日多次下发“工作安排”，特别是8月9日的“工作安排”，重点在组织结构精简、境内福音传播、境外教会整顿三方面。因此，国内国外形势的变化，都给我国防控“全能神”组织的渗透和传播工作敲响了警钟。
首先，在国际上，由于“全能神”信徒赴韩人数大大增加，在韩国以“得胜教会”、“晨光教会”、“爱神教会”等名义开展活动，大肆购买房地产，扩大信徒居留地，直接哄抬了韩国部分区域的房价，引发了韩国民众的不满。此外，据“全能神”网站披露，“全能神”赴韩国申请难民的信徒有1000人，申请失败后又向韩国法院提起上诉，且再次被驳回。[10]
自2016年以来，我国赴韩“全能神”受害者家属寻亲团赴韩寻亲活动中表达的诉求和建议，引发韩国高层的重视。[11]对他们难民法进行了重新修订，且已经通过了公示期，加之韩联社2020年11月2日报道，根据韩国法务部2日发布的统计年鉴，自开始难民统计的1994年至2020年8月，难民申请人数达到7.0254万人，首次突破7万人，自去年8月至今，韩国法务部已经陆续公布中国籍赴韩假难民申请被驳回名单共计15批，难民团体分析人士认为，“不少人忧虑回国时因宗教理由、政治言论受惩罚而申请流亡韩国”，[12]因此，正式安居韩国的难民比例创下历史新低，去年1—8月受难民审查的4019人中只有41人获得难民身份，123人获得人道居留许可。[13]
2021年6月3日起，综合韩国媒体KBS新闻、《东亚日报》、《韩国日报》、《海外侨报》等报道，韩国移民特别调查队5月24日以涉嫌违反出入境管理法为由，拘留了中国籍“难民中间人”A某，他以“在中国全能神教会进行传教活动时被公安逮捕并镇压”为宗旨，编造难民申请并伪造提交假居住确认书。通过他在韩国申请虚假难民，找到工作只用4天。韩国媒体报道，A某申请难民的中国籍公民人数已达52人，已强制驱逐13人，其余人等正在追捕中。韩国移民特别调查队希望“计划与中国司法部门合作，扩大相关调查范围”。由此可见，韩国《难民法》修正案有望对我国“全能神”信徒滞留韩国并申请难民身份这一情状形成重大打击。
就在韩国宣布《难民法》修正案征集意见不久，2021年2月23日，注册信息为“美国全能神教会”的组织在油管（YouTube）发布了招聘信息，重点招聘接待人员、传福音人员、浇灌人员（类似培训新人和带领新人的讲师），要求必须会英语。其中提到他们曾于2018年12月21日从中国前往韩国传福音，但被拒绝留在韩国，于是转道菲律宾并辗转来到美国，传福音的目标是“得人50万”，拟在2022年正式行动。[14]
其次，在国内10大牧区“建设”上，“全能神”于2021年3月15日发布了“新的工作安排”，属于苏皖牧区的A区域于4月8号“下达”了“全能神”教会关于如何传福音的几点通知，重点在于以下几点：
一、自行关闭各大区、各小区的文字组、编剧组、诗歌组、作曲组、特效组、美工组等功能组。各区只保留文字组专门写经历见证文章以及整理各种清除、开除资料，各小区不设任何组，只成立打异象、谈见证的培训班，小区的带领工人只专心负责福音扩展工作。
二、各小区、教会都应成立传福音谈见证的培训班和针对初信新人的培训班。培训班讲师必须受过专门训练，如果此前有过犯可“既往不咎”。
三、教会带领必须全权负责各小区、教会传福音谈见证的培训班和针对初信新人的培训班，教会带领必须根据《信神必须明白进入的真理》这本书来培训这两种培训班的讲师。
四、大区设立全职福音队，小区、教会、三线等各级“全能神”活动点全部设立兼职福音队，全职福音队成员必须经过教会带领执事批准通过。所有全职、兼职福音队成员应熟练掌握与他人打交道时的“摸底铺路细则”，“广传福音”。[15]
2021年7月以后，河南暴雨引发水灾舆情后不久，8月9日，美国“全能神”总部再次发布“工作安排”，主要涉及到以下三方面内容：
第一、海外全能神教会的集中清理整治工作告一段落。“但不是彻底结束，以后还有零星的人需要清理”。李纯掌控的油管账号“美国全能神教会”停止招募人员和活动，可能与海外全能神教会的争斗有关。
第二、境内各“牧区”于8-10月份筹备清理工作：“现在大陆的教会先筹备清理教会的工作，等过了十月份或者到年底筹备好了，酝酿好了，再公布哪些人该开除，然后经过教会通过就妥了”。
第三、鼓吹境内持续出现所谓“瘟疫”和“水灾”，研判到年底，我国对全能神的打击处置工作将告一段落。鼓吹天灾人祸要持续在国内发生，届时再伺机而动，“有些地方中共抓捕得挺厉害，但是这个环境可能不会延续太久，到今年年底就差不多了。即使大红龙不垮台，也要开始内乱了，人民的反抗可能就快开始了，工人罢工、农民造反，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就乱了。因为现在各方面的形势都特别地紧张，国际形势紧张，国内的政治形势更紧张”。[16]
由此可见，“全能神”教会依托国内外局势的新变化，积极进行了一系列变化，其中境内信徒中此前专职从事“全能神”传教工作的老弱病残群体被要求回家兼职“尽本分”，境外则有部分滞留的信徒潜回大陆，这些新情况为我们今后“全能神”治理防控和教育转化提出了新的重点难点和更高要求。
相比20多年前，以“法轮功”为主的邪教在S市传播手段，在渗透形式上主要是以发放邪教宣传资料为主，辅以“笔仙”等迷信活动，拉拢不明真相的人群逐渐陷入邪教包围圈。如何对境内外“全能神”教派持续采取高压态势，进行精准打击处置，事关我国国家安全和长治久安。
近5年来，“全能神”在S市和境内的传播，主要呈现出以下特征。
首先，渗透对象瞄准了有家族邪教信仰史的在校学生。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邪教信仰家庭“全能神二代”、“全能神三代”已经开始呈现出低龄化趋势。已有案件对象是“全能神三代”背景，如从中小学开始信仰邪教。如2019年12月17日央视CCTV寻亲栏目《等着我》的女大学生周同学，在8岁时受到自己信仰“全能神”母亲的影响，最终受到蛊惑，放弃直升本校研究生计划，并在获得本科学位前1个月主动从大学退学。[17]
其次，渗透对象瞄准了有宗教信仰的在校师生。它们的目标不再是20多年前的非宗教信仰人员，而是有宗教信仰的信徒。特别是原本一些具备传统宗教信仰的大学生群体，由于阅历有限，涉世不深，宗教常识欠缺，极易被邪教拉入泥潭。如S市F大学博士肄业生韩某某，在校期间加入基督教家庭教会后，受到“全能神”蛊惑，在S市P区从事邪教活动的时候被抓获。[18]
再次，未转化人员后遗症和转化人员反复性的负面效果开始集中呈现。如S市J区涉案人员有3名为“二进宫”成员，占该区涉案人员总数15%。而流动人口中，由于数据的不完善，无法得知进一步细节，但这一比例预计不比本地人口反复性低。由此可见，未转化出班或训诫具结出班反复人员在回到社会后，会迅速和社会上邪教分子联络，继续从事违法活动。而如果转化及时有效，则会极大消弭这些不安定的隐患。
最后，邪教信仰人员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但已经出现向高学历渗透的态势。S市因信仰“全能神”被处理的成员已出现具备本科及以上学历，甚至政治面貌已出现中共党员。而综合起来看，虽然S市涉案人员大多数初中毕业，极少部分甚至小学文化程度，充分说明邪教信仰人员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但已经有部分中高学历获得者被拉下水，部分高学历成员成为苏皖牧区签证组骨干成员。[19]
前文已述，S市“全能神”信仰人员已经出现向高学历群体和在校大学生渗透的态势，而从几起重点案例来看，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背后的涉及邪教组织的家族信仰。见附表二。
由上述重点案例可见，除1位在校硕士研究生因受其导师影响信仰基督教、2位是家族信仰邪教，有的甚至从祖父母开始接受了信仰，并将其灌输给二代甚至三代。
第一，、在校大学生获取宗教知识与信息的途径多样化，互联网在这方面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同时，大学生倾向于从理性的角度把握宗教，但对宗教知识的掌握相对比较薄弱；尤其是对我国的宗教政策、法律法规以及宗教事务的管理模式，对当前我国面临的宗教形势等更是所知甚少。
第二，、在普通公民宗教信仰的引导层面，我国爱国宗教团体发挥的作用有限。由于我国政策法规禁止宗教团体进入非宗教场所开展宗教活动，因此合法的爱国宗教团体严格按照规定不涉足社会领域，他们对普通公民的积极影响仅限于来合法场所参加聚会的人群。但是，一些"私设聚会点"或其它非正常的宗教团体则无视这些禁令，秘密出入各类场所包括学校接触人群，吸引人流参与其活动。这样，由于普通公民普遍欠缺基本宗教知识，无法分辨各宗教尤其是宗教内部的差异，同时又不清楚合法的宗教活动场所在什么地方，这就很容易被不受法规约束的非正常宗教活动吸纳进去，如果不慎参与到异端邪教团体中，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极少数在校大学生被“全能神”发展为成员。由于大学生的年龄、学历和外语水平，正是这些邪教和异端组织急需的，因此他们吸引大学生入教的手段多样，入教后严格控制其思想与人身自由，甚至通过种种渠道将大学生信徒送出国，成为海外拓展的骨干。近年来，S市高校大学生被邪教和异端组织欺骗裹挟的案件时有发生。尽管仍然是零星个案，并没有对大局造成显著的影响，但是，对这些深陷其中的大学生个人及其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需要政府和高校予以救济。
1999年10月30日，随着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的召开，我国通过了关于取缔邪教组织、防范和惩治邪教活动的决定。同时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作出具体运用法律的解释，即“指冒用宗教、气功或者其它名义建立，神化首要分子，利用制造、散布歪理邪说等手段蛊惑、蒙骗他人，发展、控制成员，危害社会的非法组织”。这一概念，从法律上明确了邪教的“危害社会”的特征。而从社会治理的角度看，依法惩治邪教犯罪还不够，要动员和组织全社会的力量，进行综合治理。因此，我国有一批非政府性组织（NGO）和非营利性组织（NPO），积极参与了邪教的社会治理。其中以中国反邪教协会和中国国际友谊促进会为代表。
中国反邪教协会（英文名：China Anti-Cult Association）于2000年11月13日成立，是由全国科技界、社会界、宗教界、法律界、新闻界等社会各界有志于反对邪教人士自愿组成，依法登记成立，是公益性、非营利性法人社会团体。中国国际友谊促进会于同年成立，立足合作交流、友好交往、国际合作，是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群众团体。
自1999年我国政府依法取缔“法轮功”邪教组织以来，这22年中，以中国反邪教协会、各地反邪教协会、中国国际友谊促进会为主的民间团体，主要以举办各类与邪教有关的研讨会的方式，面向社会大众，普及了反邪教的知识，交流了反邪教领域的成果和经验。其中各种邪教问题研究、破坏性膜拜团体研究、新兴宗教问题研究的国际和国内学术会议的定期召开，有的已经成为年会制度。
在网络宣传方面，作为我国境内最大的综合性民间反邪教网站，2006年成立的凯风网（http://www.kaiwind.com/）是以传播中华传统文化，倡导精神健康，以精品原创为特色的综合性网站。它拥有中国最全面的反伪科学信息内容，最丰富的涉邪教问题资料库，是互联网上最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反邪教网站。设有新闻、图片、文史、健康、百科等10余个频道，300多个栏目，拥有中国反邪教、文史新语、凯风智见等数十个精品内容。除中文版外，还有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俄语、德语、日语、韩语7个外国语种。凯风网以文字、图片、音视频、图解、漫画、游戏等多种形式，通过覆盖全国的集网站、微信、微博、移动端于一体的全媒体网络平台，24小时传播精品内容，网民覆盖全国各地及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凯风网获得国际邪教研究机构和专家的认可，在国际反邪教领域具有权威性，成为世界范围内涉邪教问题资讯的重要来源。凯风网与许多知名国际反邪教机构和专家建立了联系，文章经常被一些国家邪教研究机构援引，路透社、英国BBC、纽约时报、日本东京新闻等境外主流媒体网站也曾转载凯风网反邪教内容。
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S地区因配偶和亲属信全能神离家出走的邪教受害者家属心灵之光和肖申克发起成立了互联网“反全能神联盟”。心灵之光成功从全能神手中拯救他的母亲以后，将他和群友成功的经验编撰成册，即《退教手册》。2012年3月，另一位邪教受害者家属李宝因配偶信全能神后出走，加入该联盟。同年8月，邪教受害者家属老鹰加入联盟反邪教QQ群，之后成为联盟管理员，指导受害者家属自救。2017年8月17日，为了整合邪教受害者和家属的反邪教力量，老鹰等7人组建了反全能神同盟会，网站同时申请相关部门备案并被批准，即现在的邪教受害者之家网站和反全能神同盟会QQ总群与各省市分群，其中邪教受害者境外寻亲团和网站制作者也加入其中。他们积极参加有关部门、社会团体、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组织的各种反邪教宣传、学术论坛，现身说法，不仅提供了很多宝贵案例和成功经验，还向社会大众普及了邪教防范的知识。
综上所述，S市“全能神”组织发展呈现了如下特征。
第一，、外来流动人口导入，加大了社区治理的难度。外来流动人口占涉邪群体绝大多数，虽然目前基层综治中心为试点的基层社会治理体系初步建立，但在实际工作开展过程中，各部门一体化联动并不彻底，对外来流动人口导入很难及时加以跟踪。
第二、，家族信仰因素在涉邪传播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前所述，涉邪案件3位青年大学生中，有2位是家族信仰邪教的原因，是他们接触邪教并修炼邪教的开始。
第三、，“全能神”邪教的介入，为S市邪教传播提供了隐蔽的作案手段。首先是提供了活动场所和资金，如设立在民宅的聚会点或成立聚会点的房租费用。其次提供了社会资源，如全能神多次强调的“尽本分”。
第四，全能神邪教活动从S市串联联动到境内外跨省交流联动。如前文所述，这3起案件，2起涉及到跨区甚至跨省市勾连，3起均涉及到境外勾连情况。特别是周同学、李同学参与的苏皖牧区签证组活动，据有关部门介绍，仅2018年9月到2019年5月期间，累计办理159人次（含重复办签人员，实际103人），通过78人，拒签71人，等待10人。主要出境国家有韩国、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英国、希腊、意大利、西班牙、荷兰、葡萄牙11个国家.
宗教工作事关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发表的重要讲话，科学分析了宗教工作当前面临的形势和任务，深刻阐述了宗教工作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明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对做好新形势下宗教领域重点工作作出了全面部署，标志着我们党对宗教问题和宗教工作的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为我们做好新形势下宗教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
综上所述，笔者提出防控措施如下。
第一、从长远来看，建立政府部门与我国官方宗教团体之间的长期协商沟通平台，协调管理宗教与中国内政外交事宜的机制，显得非常重要。教育部、文化部、卫生部等部门在工作中虽然已经多次和国外宗教非政府组织有过各种业务往来，但在中外交流中与统战部的业务沟通非常有限，特别是在涉及宗教、族群的突发性事件来临之际，不同部门的反应参差不齐，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外交对策的积极效果。
第二、合理利用我国学术界学界外交的资源优势，发挥其作为服务外交大局的民间智库功能，力求其能在国际舞台上建立一定的国际话语权。而目前我国学术界和民间智库广泛参与的相关国际新兴宗教或异端教派研究的研讨会并不多，反而“全能神”教派自2016年以来，与一些国际学术界开展了相当多的合作，允许对他们的历史和教义进行调查、参与观察和研究，特别是与意大利新兴宗教研究中心交往甚密，多次利用马西莫为“全能神”站台，2021年5月甚至公开发表《预言、护照和迫害：“全能神”信徒的难民申请：2015-2021》，大肆污蔑我国宗教政策，为“全能神”信徒海外难民申请造势。
第三、随着对外经贸、商旅、游学、出访、暂驻等事务的增多，针对即将出境的中国公民，特别是前往多种族多宗教国家和地区，有关部门可通过讲座、宣传册、指南等途径，提醒中国公民遵守当地法律法规，尊重当地风土人情，不要将自身和国家陷入险地。
第四、利用东南亚地区的侨务外交和华人人脉，广交朋友，以期互通有无，完善长期有效的安全预警机制。特别是与我国官方宗教团体有长期良好合作的处于“信仰中国”第二板块的东南亚华人基督教社团，在非政府组织等社会力量在民间友好、民生合作等领域上发挥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能推动各方共建“海上丝绸之路”，消除宗教因素中的“阻力”，发挥宗教因素中的“助力”。
第五，、发挥优势，积极参与反邪教立法工作的探索研究。依法治理邪教是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一个重要方面。目前虽然我国已有相关的法律法规处理邪教活动，但条文与规定较为分散，力度显然不够，故而加快反邪教专门法的立法工作势在必行。据了解，有关方面已着手《反邪教法》的立法研究，建议根据我国《宪法》精神，参考《国家安全法》、《反恐怖主义法》等法律条文，立足于维护国家安全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保障人民群众安居乐业，制定专门法《反邪教法》，对涉邪组织及邪教违法犯罪行为作出系统性地规制。
第六，、以正压邪，努力发挥宗教界支持我国社会反邪教渗透的积极作用。主动参与反邪教斗争、抵制非法宗教活动，是宗教界义不容辞的责任。建议我国要鼓励各大宗教协会发挥正教在社会发展中的进步作用，参与教育转化班的转化工作，解读相关宗教常识及区分宗教与邪教的方法，并配合对涉邪人员教育矫治和参与非法宗教活动人员的教育引导。
[1] 自1995年至今，我国共查处了25个邪教组织，分别是：“法轮功”（冒用佛教）、“全能神”（又称“东方闪电”）、“呼喊派”、“门徒会”、“血水圣灵”、“全范围教会”、“灵灵教”、“新约教会”、“观音法门”（冒用佛教）、“统一教”、“被立王”、“三班仆人派”、“灵仙真佛宗”（冒用佛教）、“天父的儿女”、“达米宣教会”、“主神教”、“世界伊利亚福音宣教会”、“华南教会”（从全范围教会演变而来）、“常受教”、“能力主”、“圆顿法门”（冒用佛教，从观音法门演变而来）、“中华大陆行政执事站”、“华藏宗门”（冒用佛教）、“银河联邦”（冒用佛教）、“日月气功”（由有害气功演变而来）。其中冒用佛教的有6种，其余均为基督教衍生而来。12种有害气功是中华养生益智功、香功、菩提功、元极功、中华昆仑女神功、人字特能功、三三九乘元功、万法归一功、慈悲功、沈昌人体科技、一通健康法、中国自然特异功能功这些对社会有危害的气功组织，它们打着“气功”的旗号，突破健身保健领域，聚敛钱财，甚至涉及了政治领域，并进行危害社会稳定、安全的非法活动的组织。特别是曾经属于有害气功的“华藏宗门”和“日月气功”，分别在2014年7月和2020年6月被司法部判定为“邪教”，首要头目因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强奸罪、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等数罪并罚入刑。
[2] 2012年12月S市有关部门报告。
[3] Lian Xi，Redeemed by Fire: The Rise of Popular Christianity in Modern China。耶鲁大学出版社，2010。该书曾获得中国留美历史学会 2010年优秀学术著作奖及美国主流期刊《今日基督教》杂志 2011年图书奖（宣教∕全球时事类）。2011年，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中译本《浴火重生——现代中国民间基督教的兴起》。
[4] 转引自Eckholm，“China’s Churches”。
[5] Lian Xi，Redeemed by Fire: The Rise of Popular Christianity in Modern China。
[6] Richard Madsen，“China’s Catholics”。
[7] 叶小文，《邪教问题研究：邪教问题的现状、成因及对策》。中新网2001年3月2日。
[8] 叶小文，《邪教问题研究：邪教问题的现状、成因及对策》。中新网2001年3月2日。
[9] 15批名单转引自大爱网报名寻亲栏目，2021年。对以“全能神”身份申请宗教难民的研究可参考Massimo Introvigne、James T. Richardson和Rosita Soryte合作发表的Prophecy, Passports, and Persecution: Church of Almighty God Asylum Cases，2015-2021，The Journal of CESNUR，2021年5月3日。
[10] 详情见“全能神”境外网站。
[11] “全能神”受害者家属、赴寻亲团成员A访谈记录。2021年6月。
[12] 2020年12月28日，韩国法制部发布韩国法务部对《难民法》修订案进行立法的公告。该公告称，现行《难民法》没有对滥用性再申请或没有明确理由的难民申请等做出限制，导致难民认定审查及审判程序出现延误，结果对担心遭受迫害的难民申请者造成有效和迅速审查的障碍。对此，将改善无重大变更的再申请及无明确理由的申请，提高难民认定审查的效率性，以使有可能被迫害的难民申请者能够得到有效、迅速的审查，以期进一步加强难民委员会的职能。
[13] 综合2021年6月韩国媒体KBS新闻、《东亚日报》、《韩国日报》、《海外侨报》等报道。
[14] 具体详见id为“美国全能神教会”在油管发布的“招聘启事”，2021年2月23日。
[15] 部分讲道内容见境外“全能神”网站2021年8月发布的讲道文字稿。
[16] “部分讲道内容见境外“全能神”网站2021年8月发布的讲道文字稿。
[17] 具体可见《收网，央视揭露“全能神”邪教真面目》，环球网2019年12月25日。央视《等着我》播出时间：2019年12月17日。
[18] 因长期失踪，2019年S市F大学对其作出退学处理。
[19] 2020年7月“全能神”受害者小周同学访问记录。
